第200章(第2页)

 在重炮的保护下，他们就跟楔子似的，插进了第四和第六军团之间的伊普尔突

出部南边。 

 这楔子是由 6个师构成的。 

 29号他们就投入作战了，这让德军在数量上变成了二比一的优势。 

 可笑的是，那会儿弗伦奇刚给基钦纳发电报，说德军“根本不可能发动啥强大又持续的攻击”。 

 就这么又过了两天，虽说迪布瓦有了第三师来帮忙，可联军进攻还是没啥成果。 

 面对敌人那厉害的防线，他们弹药不够，指挥官们只好把后方传来的命令打个折扣。 

 28日晚上收到的后方命令是让进攻，可前方部队觉得敌军厉害的猛攻马上就到。 

 第二天早上 5点 30分，德军朝英军防线开打。 

 这回轮到德军从战壕里蹦出来，结果把自己变成了英军的靶子。 

 原来英军让步兵一开枪就得“一分钟十五发快打”（“快速射击十五发”）。这么一来，不光证明他们有战斗力，他们打出的密集子弹，正好把没有机枪的难处给盖住了。 

 甚至让德军以为到处都是机枪。 

 英军后来讲，“每一棵矮树丛，每一处围篱和残墙断壁上，都飘着一片枪烟，让人觉得机枪正咔咔响呢”。 

 等到这天结束，英军战线一点没伤着，在葛卢维交叉路口的兵力也保住了。 

 但黑格的 3个师现在都在这儿了，他再也没有完整的预备队喽。 

 这白天的时候，弗伦奇去卡塞勒被福煦又洗了回脑。 

 福煦跟弗伦奇讲，他对自己部队在伊普尔跟海岸之间的“进攻”挺满意，可也承认部队没把相关行动和做法跟他说清楚。 

 至于弗伦奇呢，一回来就下令英军接着进攻！ 

 还电告基钦纳，“要是后续行动能成，那就能有决定性结果”。 

 不过在前面，更清楚状况的黑格，让他的部队就在当地挖战壕，还说，他要拖着上面交代的“重新发动攻势的命令”，等第二天亮了，看看情况再说。 

 与此同时，敌军统帅部弄出一份“作战日程”。 

 上面写着：“突破敌军防线那是相当重要。咱得把这历经好久好久的奋斗给搞定，结束这场战争，给咱最恨的敌人来个致命的打击。 

 要是他们被狠狠收拾了，那些大批投降的英国人、印度人、加拿大人、摩洛哥人，还有其他那些没出息、胆小的对手，就都能被咱给灭光喽”。 

 德军瞅准的是赞德福德和梅西讷岭。 

 他们打算突破突出部南端的关键地方，目标能远到凯默尔高地。 

 于是，德军进攻的主要火力就砸向了罗林森第七师，还有黑格部队和第三军中间那正下马作战、力量不够的 3个骑兵师。 

 对这骑兵一线来讲，运气那叫一个差。 

 不过，那些志愿来进攻的人，其实早前就被联军给打退过。 

 他们经历的仗多了，所以没猛冲猛打。 

 他们攻击成功后，倒是挺小心。 

 这就让黑格和艾伦比有了机会去补防线上的窟窿。 

 同时黑格找迪布尔帮忙。 

 迪布尔挺大方，调出自己不多的预备队，去增强伊普尔战线南端的力量。 

 他肯定觉得，支援南端比支援北端那想象中的攻势，效果要好得多。 

 可在卡塞勒山上的福煦，压根不清楚前面发生的事儿。 

 等到黄昏了，才有头一份报告到他手里。 

 但他讲：“我没法估摸整个的情况。”晚上 10点，他有个参谋带回句话：“英国骑兵防线确实有缺口，可他们人少啊，没法把缺口堵上。要是这漏洞不赶紧堵上，伊普尔就保不住啦。” 

 福煦马上给圣奥梅尔的英军总部打电话，想要更全乎的消息。可就得了“没啥更确定的信儿”这么几个字。 

 这不，就在午夜前一会儿，福煦亲自去圣奥梅尔瞅瞅咋回事。 

 他既不想让弗伦奇丧气，又想把防线上的缺口堵上。 

 就跟弗伦奇说，要是弗伦奇能撑住，他就把刚到法军防区的第三十二师 8个营的兵力调到英军防区来。 

 福煦在英军总部待到凌晨 2点才走。 

 后来他指着地图跟参谋简单讲讲当下的行动： 

 “我在这儿

那儿把缺口填上了；然后，在霍勒贝克，英军防线被打破，德国兵又一路冲进来，我就又把这儿的洞补上了。” 

 几个钟头过去，天破晓之后，联军迎来了整场战事里最凶险的时刻。 

 德军攻击的主力，仗着五比一的优势，又朝着艾伦比骑兵守卫的薄弱区域发起进攻。 

 不过这会儿这部分防线添了几个英军步兵营，还有法军迪布瓦部队及时帮忙，所以呢，一直到晚上攻击势头弱了，都还站得挺稳当。 

 这当口，比福煦承诺的少了整整一半的援军才来，好歹给部分战线解了围。 

 在战区靠北那头——从伊普尔到梅嫩路的葛卢维镇，战况变得挺危急。 

 葛卢维这地方能给伊普尔挡挡事儿。 

 它就在一个低低的、突出来的山脊前头，当下还在英军手里头呢。 

 算是英军最后能让地面观测员直接瞅见敌情的据点。 

 可镇守这儿第一线的英军第一师，扛不住德军越来越猛的压力，撑不住了。 

 这不，午后没多久葛卢维就被人家拿下了。 

 师长洛马克斯听说后赶忙回到他跟第二师师长门罗一起用的师部，就说了一句：“我的防线垮了。” 

 过了半拉钟头，一枚炮弹钻进他正跟参谋开会的屋子。 

 洛马克斯和其他几个人伤得不轻，就一个人没事儿。指挥工作也一下乱套了。 

 同一时候，黑格从白堡的军部走了，在往梅嫩路那慢慢溜达。后面跟着他的一些参谋，去查看军情。 

 一路上全是英军的残兵败将，就算他们看见黑格能有点信心。 

 黑格瞅见这情况，再加上敌军炮弹就在近处落下来，心里也明白咋回事了。 

 他一回来就听说北边这一块防线被打破的准信儿，然后就让自己的部队往后撤到能护住伊普尔的战线上，还要求死守住，哪怕守不住现在的地方。 

 可就连他自己都不晓得为啥，其实眼前的危机已经没啦。 

 德军刚占葛卢维没多久，英国第一南威尔斯边防营的残部就反攻，把侧翼据点夺回来了。 

 可明摆着，得有援军来，才能接着守。 

 于是，第一禁卫旅的菲茨克拉伦斯准将就把手里那点零散兵力派出去，马上又去找他的师长。 

 但洛马克斯也没啥余力了。不过他之前跟门罗商量过，要是他的部队守不住，第二师的预备队就从北边下来，打敌军侧翼，给他解围。 

 这不，这天清晨，洛马克斯手里多了一个营（第二乌斯特郡营）。 

 就在他受重伤前半小时，他把能救急的这批兵力，给菲茨克拉伦斯用了。 

 菲茨克拉伦斯很快瞅瞅地图和地形，马上就让第二乌斯特郡营营长汉基少校准备行动，他自己的参谋索恩上尉当向导。 

 这时候德军正因为打了胜仗放松着呢，英军就趁机偷袭，不等他们集合好，就把德军从葛卢维镇赶出去了。 

 虽说德军炮声很快响起来，可德军步兵反应明显慢半拍。 

 他们人多有优势，靠纪律性、团结力，确实打破了联军薄弱的防线。 

 可他们攻进敌阵后，就蒙圈了，好像一下子没了主动性，变成机械纪律的牺牲品。 

 这把他们战前训练制度和精神教育的缺陷暴露得明明白白。 

 可德军最初那成功劲儿，无疑让防守的敌人可记住了。 

 这厉害的印象，比事实还厉害，常常还特别关键。 

 且说弗伦奇爵士大概下午 2点到了白堡黑格的军部。 

 没啥好消息，军部气氛那叫一个沉闷。都不用人跟弗伦奇说情况紧急，他自己就觉出不对劲儿了。 

 黑格呢，正想起从蒙斯撤退时在朗德勒西的那晚。 

 这会儿，所有预备队都用上了，弗伦奇手里啥也没了。 

 他那脸煞白，全是焦虑。 

 赶忙快步走了，打算开车找福煦帮忙。 

 他刚出门，黑格也正要上马走呢，赖斯准将“快马回来。脸红红的，浑身是汗。带来消息说，葛卢维收复了，防线也重建了”。 

 查特理斯接话：“刚才咱好像都要被弄死了，这会突然没事儿了。” 

 黑格没吭

声，捻捻胡子说： 

 “我可盼着别又是报错了。” 

 虽说赖斯保证消息没错，黑格还是心里犯嘀咕。 

 不过他派了个侍从官去告诉弗伦奇。 

 弗伦奇正打算上车呢，就被喊住了。 

 这侍从官到底咋跟弗伦奇说英军获胜的消息，弗伦奇又知道多少，谁也不清楚。 

 反正弗伦奇开着车就往卡塞勒飞奔。 

 半道上，他的车慢下来要过福拉梅丁格的时候，被一个法军参谋认出来了。 

 参谋跟他讲，福煦正在卡塞勒的镇民会堂跟都尔巴、迪布瓦商量大事呢。 

 弗伦奇啥也没说，直接就奔福煦去了。 

 为了求帮忙，他把整个情况，特别是黑格第一军的状况说得特别惨。 

 事情本来就挺惨，可福煦和弗伦奇光想往好的方面看，结果显得更惨了。 

 弗伦奇顺嘴就告诉福煦黑格下令撤退的消息；福煦也顺嘴觉得，哪怕一点点撤退那也是灾难。 

 他使劲反对撤退，嚷嚷：“要是你自己撤退，敌人就能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把你弄没了。”——他就想不到德军进攻之后，正累得不行呢。 

 据福煦讲，弗伦奇回应说，要是他那些累得不行的士兵接着打，“除了我跟第一军一块儿死，我没别的法子。” 

 当然啦，这些对话也许在当场传译的时候都变样儿了。 

 反正呢，福煦回答：“别谈死，得论赢。” 

 他保证明天天亮时，第三十二师的 6个营（实际上比午夜答应的少了两个营），会在英军第一军右边反攻，同时迪布瓦“军”的一部分在第一军左边反击。 

 福煦接着就坐下写了张便条给弗伦奇，说道： 

 “不能撤退是根本原则。就因为这个，不管您的部队在啥地方，就在原地挖战壕得了。 

 这也不耽误您建立后方的据点。宗讷贝克的这个据点，得跟咱们的第九军连上才行。 

 但是，为了部署后方据点搞啥大部队行动，都会招来敌军攻击，然后就让后撤的部队乱套啦。这可绝对得避免……” 

 他一边把字条递给弗伦奇，一边又说， 

 “这些就是关键；要是我是您，这就是我给黑格下的命令。” 

 从这张字条能瞧出来，福煦对弗伦奇有很大影响力，这准没跑儿。 

 弗伦奇随后把自己的指令，连同福煦的备忘录一块儿交给了黑格。 

 “守住你当下的位置是最要紧的。其实我说这些兴许白搭，凭常理来讲，我清楚你会这么干。 

 等我回司令部了，瞅瞅自己能不能再给你点儿支援。 

 接着我得跟福煦合计合计咱们往后该是啥角色。” 

 可是就这种情形，说福煦对战事没啥实质作用那可没啥证据。 

 英军第二乌斯特郡营的反攻，在他俩谈话前就有了。 

 而且，他们的指令还没到黑格那的时候，黑格就把抵御德军的新防线布置好了。 

 为了战术更稳当，黑格早就下令让葛卢维后方的防线往后撤，好整理第一师的防线； 

 同时，第二师一直守在原来的防线上。 

 后来敌军压力没了，福煦才事后诸葛亮似地讲了那些话。 

 讲的呢，不过是证实已经发生的事儿。 

 咱们佩服福煦坚决不撤的劲头，可咱不觉得这有名的字条，有啥实质性的历史价值。 

 接下来十天，黑格的防线那叫一个稳当，就只有 5号那天，他为了配合右侧法军往后退，把自己右翼稍微撤了一点。 

 11月 1日，德军又摆出要主力攻击的样子，打算进攻突出部南端的枢纽地方。 

 这回他们试着夜里进攻，时间提前到凌晨 1点。 

 打这样的夜战还真有收获，德军把梅西讷岭攻占了。 

 原本朝里凹的艾伦比骑兵军的防线，又往里缩了 1英里还多。 

 不过法军第三十二师在破晓没多久就到了这一块儿，给英军解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