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第一次马恩河战役失败，令英法盟军欣喜若狂，事实证明，日耳曼人不是天下无敌，他们完全可以战而胜之。 

 为了鼓励战士们，英法两国的高层进行了一次短暂会晤，决定给前线士兵一笔奖励，除了英镑和法郎，还有食物。 

 这是雷克命令伦河工厂加班加点制作出的零食大礼包。 

 可别小看这礼包，放在后世不值什么钱，可放到现在，尤其是缺少物资的前线，那绝对是大杀器。 

 因为这批零食包含了共同元素——糖！ 

 无论是奥利奥，还是巧克力派，都主打一个甜味儿，还有什么比在战场上喝一杯咖啡，来上一块甜点更幸福的事情？ 

 乘着胜利的威风，英法先后对奥匈帝国宣战。 

 紧接着，德国人的潜艇就在北海发威，创下一小时击沉三艘巡洋舰的纪录。 

 双方态势焦灼，但对英国来说，这已经足够，至少可以给他们一个喘息的空间。 

 就在这个时候，西线战场第一次伊普尔战役开始了。 

 事实上，在整个一战期间，伊普尔打了三场仗，这仅仅是个开始。 

 在伊普尔跟海岸之间，顺着艾泽尔河的打斗，一开始就和另外一场奋战紧密相连。 

 它们实质上是一体两面。 

 明面上，联军在伊普尔前线那浅浅简陋的战壕里拼命，可背后却有两位联军的主将在伊普尔后方的司令部里，为想象出来的战局应对作战。 

 后者攻那摸不着的影子时，前者正面对最残酷的现实，给自己打着防卫战。 

 这是有史以来少见的，前线后方意见分歧这么大的战争。 

 伊普尔之战跟一些包围德军的计划有关，可不算真正的埃纳河困局的延续。 

 为啥呢？ 

 霞飞和福煦还死盯着挨着法国边境德军战线的西翼，琢磨着下一步咋行动的时候，德军参谋总长法金汉早把注意力转到弗兰德斯地区，准备搞一场规模老大的作战。 

 这规模大到啥程度？实际上就是海岸线能容纳的那么大。 

 新成立的德国第六军团，里面有来自洛林地区东侧翼的部队，现在准备挡住霞飞接下来惊险的转向。 

 同时，还有一个新组建的军团，打算向南扫过联军侧翼后面的比利时海岸。 

 这第四军团的人，有的来自早先围攻安特卫普的德军，还有 4个新召集的军； 

 这些“军”里，四分之一是训练过的后备军人，剩下的是热情挺高的年轻志愿兵。 

 放弃安特卫普以及可能带来的后果，压根没干扰福煦的琢磨。 

 1914年 10月 10号，他勾勒出未来战争部署的大概样子——“我觉着咱们的左翼（第十军团）得从里尔推进到图尔奈边上的斯海尔德河或者奥尔希。而英军……在图尔奈一直到科特赖克之间筑起防线……照这么来，所有法、英还有比利时的分遣队伍就能在斯海尔德河或者利斯河的左岸碰头啦。到那时候，咱就能看出个究竟”。 

 要是这个念头成真，当新组建的德军朝着联军的反方向，往南边开拔的时候，联军就会朝东边挺进。 

 13号那天，福煦给霞飞写信，说他操心约翰·弗伦奇爵士的想法。 

 信里写：“弗伦奇元帅一门心思要不管不顾打到布鲁塞尔去。我可拦不住他。” 

 对盟军来讲，好在比利时的阿尔贝国王聪明得很，他既不想舍弃海岸，也不想往内陆短途推进。 

 实际上，德军的行动很快就证明了他有智慧，他不动反而是对的。 

 英国第二军为完成回旋攻势的一些行动往前冲的时候，发现法军的左翼往后撤啦。 

 到了 18号，英军自己连里尔都还没到就停下不走了。 

 在左边跟着一起走的第三军和艾伦比的骑兵军也被喊停。 

 20号，他们发现反过来得抵挡敌人发动的进攻。 

 原来德军在前一天就沿着艾泽尔河靠近海岸那一带的战线猛冲过来啦。 

 到现在为止，比利时那六个不咋强的师，有法国罗纳克将军的陆战旅来帮忙，已经占了差不多从海岸到伊普尔的战线。 

 可这时候呢，两个法国本土防卫师也在米特

里的骑兵军护着，占了远到迪克斯迈德的战线右半。 

 这不但能给罗纳克陆战旅添把劲儿，还跟伊普尔的罗林森部队接上头了。 

 德军对比利时防区展开进攻的，是安特卫普那儿贝泽勒指挥的 3个师。 

 不过藏在这拨部队后头，到末了才冒出来的，是一支更厉害的兵力；当下它正使足了劲儿攻打迪克斯迈德到伊普尔之间的联军防区。 

 可是呢，福煦虽说晓得危机要来了，可还一门心思弄他那向东进攻的计划。 

 而且他最上心的，好像是英军总司令那让人摸不透的性子。 

 弗伦奇爵士犹豫了老半天，才把他的部队往弗兰德斯地区推进。 

 因为英军在法军左边，弗伦奇就怕英军再像 8月在蒙斯那样露在外面。 

 不过他没扛住福煦的软磨硬泡、好话一堆，就答应行动了，也变得乐呵起来。 

 哪成想，等英军第二军往里尔推进的时候碰上抵抗了，他又着急上火了。 

 还说要在布洛涅弄个老大的战壕营区，好把全部英国远征军都装进去保护起来。 

 他这性格啊，跟风向标似的敏感。 

 到了 19号，福煦那一阵一阵乐观的暖风一刮，他的想法又改啦。 

 这一天罗林森取消了往东向梅嫩推进的计划，弗伦奇却下令黑格的部队“朝着占领布鲁日的目标”，朝东北推进，还说： 

 “从梅嫩到奥斯坦德的防线，敌军估计就一个军，多不了。” 

 可他自己的情报官推算，就算是低估了，也觉得敌军实力约有三个半军。 

 后来有个军官解释：“这老家伙就信他自己想信的。”原来福煦的“主意”， 

 这时候正把控着弗伦奇的想法。 

 起码有两天多的时间，弗伦奇死咬着自己在进攻；实际上呢，他的军队也就刚刚能守得住罢了。 

 想象里的攻势，就光在想象当中。 

 为啥呢？因为这攻势正赶上德军对伊普尔进攻，还有对英军南边战线的新一波攻击。 

 英军到处倒霉，不光从攻变成守，还丢了好几个地方。 

 可就在当晚，弗伦奇又给黑格下命令啦。从命令能瞧出他的心思，他觉得自己的左翼还能找到敌军露出来的侧翼。 

 结果到了 21日，黑格的部队老老实实打算超过罗林森的侧翼，谁知道一开始就被德军拦住，接着整个左翼都让德军给威胁着。 

 士兵们只好就地挖战壕；大家记得的那个伊普尔突出部之战，就是在英军左翼被赶回来的时候发生的。 

 就在同一天，正在弗兰德斯地区巡视的霞飞来看望弗伦奇。 

 霞飞不光给弗伦奇的新攻势打打气，还跟弗伦奇讲，法军派了第九军来给分遣部队增强兵力。 

 可风向又变回去啦，回到早先那样。 

 一直到法军援兵来之前，这位英军司令官就只说“明天接着从现在守着的地方进攻”，别的有前瞻性的命令他都不愿意下。 

 这话啊，其实就是承认只能守着的委婉说法。 

 福煦还死咬着攻击的念头不放。 

 如今敌人的战斗力估计错不了，可他却命令自家部队（刚组建好的，由都尔巴指挥的第八军团）在 23号朝着 3个分得挺开的地方。 

 像鲁莱斯、托尔豪特还有吉斯台勒，发起全面进攻。 

 同时呢，他让英、比军也跟着掺和，还要求英军再朝东边转。 

 要是英军真朝东边转了，他们的侧翼没准就露出来啦。好在敌人也没给这机会。 

 福煦的请求，到法军快要发起攻击的前几个钟头，才到了英军总司令部。 

 同时福煦接到一个请示，这让问题更麻烦了。 

 原来都尔巴让英军朝着不同方向攻击。 

 按照都尔巴给自己右翼的指示，部队前进的路线得穿过英军前线。 

 后来英国国家战史挺适度地说，这样的建议，“英军根本不可能当回事儿”。 

 黑格听到这消息后，给总司令部打电话，“大家肯定对情况有误会，现在没工夫协调行动了。 

 到处都可能乱套”。 

 不过他想多啦。 

 法军先头

部队下午才现身，敌军炮火马上就拦住了他们进攻的想法。 

 但他们倒算是联军防线上必需的援军。 

 因为法军来了，联军和德军从伊普尔到海岸的兵力数量就差不多啦。 

 第二天，也就是 24号，法国第九军接到命令“接着往前走”。 

 福煦打电话直接跟军长迪布瓦说：“第九军所有的队伍都得下火车。” 

 可这只是盼头，不是真事儿。 

 “今天，得把所有队伍都用上，还得安排好位置，这样行动才能有新劲头。咱们得有决心，还得有实际行动。” 

 这做法倒是能证明一点福煦的说法，迪布瓦的部队真就往前推进了半英里。 

 然后停下了；与此同时，英军光打防御战，还被德军占了一些阵地。 

 不过呢，德国的官方记录讲，从损失的比例来说，采取守势的一方更划算，而且到了 24号晚上，德军新的“军”已经没啥劲儿了。 

 德军第四军团司令发现自己白费力气后，就把希望搁在持续攻打艾泽尔河防区上头了，为啥？ 

 因为“在那儿，决定性的态势快出来了”。 

 要是德军真胜了，就能打通去敦刻尔克和加来的路。 

 于是在 22日夜里，德军黑灯瞎火地渡过艾泽尔河，在特尔维特附近占了个据点。 

 联军马上反攻，可惜没成功，还把比利时部队的预备兵力给耗尽了。 

 但对反攻有用的法军第四十二师，却被派去打了场没用的仗，让他们去攻击新港附近的海岸走廊。 

 到 24日，德军又用两个半师的兵力渡过艾泽尔河，扩大据点。 

 这把比利时军中央部分压得受不了，丢地跑了。 

 好在除了这些敌军重新在迪克斯迈德到新港之间的铁路堤道上集合外，法军第四十二师也及时赶来加强防御。 

 另外，守在迪克斯迈德关键据点的罗纳克的陆战队，尽管被德军连着猛打，却特别牛地一直没倒。 

 但是情况依旧危急得很；第二天，阿尔贝一世国王准许把新港水闸打开，让艾泽尔河到铁路堤道之间的所有乡下都被水淹，弄出“水墙”来拦住德军的进攻。 

 这一操作和相关的安排，得花些时间。 

 联军好在守住了沿铁路堤道的战线，没受到太多德军的压力；就这么一直到 28日傍晚，比利时工程师趁着海水涨潮把新港镇的一道水闸打开，让海水进来了。 

 那水看着淹得挺慢。 

 可就算慢，每天也能多淹一些地方，一直到“德军好像觉得整个乡下都沉水里了”。 

 德军豁出去“拼死一搏”，发起新的进攻，还把拉姆斯卡帕的堤道防线给攻破了。 

 不过 28日的水淹，又救了联军一把。 

 德军连夜跑过艾泽尔河，省得自己被截断。 

 联军碰到的艾泽尔河那档子危机呀，不过是规模更大的伊普尔危机的开场罢了。 

 在这儿，联军又打算搞新攻势。可没成，一连串守势下来，实力反倒变弱啦。 

 福煦想要采取攻势的念头一直都有。 

 伊普尔的联军头回危机刚过去，他立马又要进攻了。 

 而且，他又给弗伦奇猛灌他肯定能赢的想法。 

 这事儿啊，从弗伦奇发给基钦纳的电报能清楚明白：“敌人拼死打出最后一张牌。” 

 24号夜里，弗伦奇再次发电报，觉得战事“差不多已经妥了”。 

 不过呢，25号联军那股子攻势，在破坏德军新防御手段上，没啥实质性的进展。 

 到了 26号，迪布瓦跟黑格接着发动进攻，可也就推进了几百码。 

 反过来，英军罗林森第七师守着的“伊普尔突出部”那尖尖的南边战线凸角，被德军打得一败涂地。 

 有那么一阵子，还变成了差不多程度的尖锐凹角。 

 好在攻击者没接着把战果扩大。 

 原来啊，德军正在背地里筹划一次规模更大的攻击。 

 就在这会儿，新组建起来的德国军团在法贝克的指挥下，被派上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