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直接打断他的腿(第2页)

 楚召淮茫然看他。


 “人人都说你是偷银刀想换钱当银子使,可舅舅知道不是。”白鹤知轻声说,“我那时问你为何没割断手腕,你说你怕死。”


 楚召淮浑身一僵。


 白鹤知抬手将他脸上的泪水拂去,笑了起来:“……如今怎么就瞻前顾后不知道逃了呢?”


 楚召淮呜咽道:“我……我长大了,不害怕了。”


 “那就走吧。”白鹤知柔声说,“胆子大的人就该不顾一切,你要走得越远越好,不用顾忌旁人再委屈自己。”


 船即将开走,白鹤知让两个相识的人带着楚召淮上船。


 楚召淮手足无措,对死亡的恐惧和对姬恂白鹤知的留念相互撕扯,让他脑海混沌,根本不知要如何是好,只能被人拽着走。


 他满脸是泪地回头看:“舅舅……”


 白鹤知笑起来,朝他一摆手,寒风将他的长发衣袍拂起,低声喃喃道:“走吧。”


 离开京城,离开白家。


 再不要回来了。


 ***


 璟王府后院。


 姬恂头痛欲裂地坐在连榻上,视线一直看向桌案上的西洋钟。


 即将午时了。


 暗卫行事极其迅速,应该很快就将车拦下,带着楚召淮回来。


 这样很好。


 姬恂眸瞳赤红,脖颈和手臂的青筋暴起,近乎狰狞地低低笑起来。


 暖阁中传来锁链的声响,似乎是周患在床榻上布置锁链。


 周患此举深得他心。


 早早布置好,等楚召淮被抓回来,即刻打断他的腿将人锁在榻上,哪怕哭着求饶也绝不心软,让他再也不想着逃离自己。


 听到王爷在外面疯癫地笑,周患被打过的胸口隐隐作痛,布置得更快了。


 姬恂还在想。


 这段时日的试探也没让此人开窍,或许等到在床榻上将人做得哭也哭不出来,他才能恍然大悟,彻底明白自己对他抱有什么龌龊的心思。


 就不该和他委婉。


 早在半个月前服用皇帝金丹时,他就该趁着药劲儿强迫楚召淮圆房。


 这样早就没有如今这档子事了。


 姬恂越想越觉得头痛,那些龌龊扭曲的心思在脑海中不断盘桓,叫嚣着让他屈服欲望,沉沦其中。


 殷重山回来禀报:“王爷,暗卫已寻到王妃,马上就能将他抓回来。”


 姬恂耳畔嗡鸣,浑浑噩噩许久,忽然冷冷道:“‘抓’什么?别吓到他。”


 殷重山:“……”


 见姬恂似乎有些神智了,殷重山又试探着问:“那船到底拦不拦?”


 姬恂意识好像在相互撕扯厮杀,痛苦得他恨不得将心脏挖出来,这样就不必受楚召淮的影响。


 手刚动,一直握在掌心的六枚小金币丁零当啷地掉落地上。


 清脆的声响好像短暂唤回姬恂的神智。


 姬恂怔然注视地面的小金币许久,忽然自言自语道:“六枚同花,就放他走。”


 殷重山一愣,赶忙上前将金币捡起来递回去。


 “六枚。”


 姬恂魔怔似的又重复一遍,像是在为自己找到一个极好的理由。


 他不像楚召淮那般精通关扑,就算让他掷一晚上也不一定能有一次六枚同花。


 姬恂眸瞳闪着寒意,随意将六枚金币往地上一扔。


 叮铃当啷。


 金币四散而逃。


 几声清脆声响后,终于停下。


 殷重山一看。


 没什么阴差阳错的奇迹发生。


 仍是姬恂寻常所掷最多的,四枚同花朝上。


 ……这便是不让王妃走。


 这是早就预料到的结局,王爷疯成这样,哪会真的放楚召淮走。


 殷重山颔首,起身就要去传信。


 姬恂没来由地叫住他:“等等。”


 殷重山回身。


 姬恂注视着地面上的金币,眸瞳中的戾气好像烟雾般一寸寸散去,一瞬间姬恂甚至是茫然的。


 许久,他终于阖上眼,撑着头无力道:“让他走。”


 殷重山愣住了,怀疑自己幻听了。


 “谁也不要拦他,将所有暗卫撤回来。”姬恂喃喃道,“让他走,走得越远越好。”


 再也不要做旁人的笼中雀,永不得自由。


 ……彻底离开他这个疯子的掌控。


 殷重山眼睛都瞪大了,见姬恂似乎没想反悔,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整个暖阁空荡荡的,安静到了极点,只有西洋钟的声响微微响起。


 姬恂颓然坐在连榻上,长发披散着和松散玄衣交织。


 忽然,当当两声。


 姬恂面无表情看向桌案。


 西洋钟上,已是午时了。


 楚召淮已经在前往江南的船上,虽然行船难受,但他应当极其高兴。


 高兴能摆脱王府,摆脱京城,摆脱这个折磨他让他不得自由的牢笼。


 之前每次说到回临安时,楚召淮眼睛都微微发亮,眉眼间舒缓而愉悦,想必现在也是如此。


 他欢呼雀跃,像是只挣脱牢笼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将这段时日在王府受到的所有委屈发泄出来,可能会冲着无人的水面大骂璟王是令人畏惧的煞神,讨厌死了。


 姬恂浑身一层层地冒着冷汗,似乎真的要发病了。


 方才那股冲上脑髓的杀意好像把所有阴鸷散发得一干二净,他如今只觉得浑身痛苦,并不想杀人。


 姬恂缓缓吐出口气:“重山。”


 殷重山转瞬出现:“王爷有何吩咐?”


 “将那些记注都拿来。”姬恂恹恹道。


 殷重山忙不迭过去,将这段时日的《王妃记注》悉数拿了过来。


 王爷掌控欲太强,哪怕王妃啥也不干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看书,暗卫也得时刻盯着,记录王妃写了几页纸,咬了几次笔杆。


 从腊月到现在,记注已密密麻麻写了几十本,连榻上几乎要堆满了。


 姬恂随意拿起一本垂眼看着,神情没有半分变化。


 这样反常的王爷是殷重山从未见过的,他不敢多言,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从最开始两人还不熟悉的记注看起,只看着文字,楚召淮那怯生生的模样便已浮现脑海。


 那时的楚召淮胆小如鼠,无论姬恂说什么他都一副“好怕好怕呜呜他不会要杀我吧”的模样,偏偏还要故作镇定,掩藏自己的害怕。


 那副模样太过可怜可怜,连姬恂这种冷酷无情的煞神似乎也不忍心伤他。


 越到后面,楚召淮就越不怕他,凶巴巴地直呼其名就算了,还会呲儿他。


 不知看了多久,外面天已昏暗下来。


 连榻上全是掀开的王妃记注,姬恂坐在最当中,眉眼间已缓和着平静下来。


 天黑了,船应该已彻底行出京城地界。


 也好。


 姬恂缓缓吐出一口气。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赵伯人还未到声音就先急匆匆地飘来:“王爷!王爷——”


 姬恂懒懒抬头看去。


 赵伯自从开始伺候楚召淮,越来越不端庄了。


 赵伯几乎跌跌撞撞地冲进来,他年纪有些大,跑得太快几乎喘不过气来,艰难喘息着还想要回禀:“王、王爷,王、……咳咳咳王妃……”


 姬恂蹙眉:“慢些。”


 赵伯扶着门喘个不停,飞快摇头,断断续续道:“……在、咳咳外、面。”


 姬恂没听清:“什么?”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个熟悉的声音。


 “赵伯,您方才瞧见什么了呀,怎么撒腿就跑?我都差点没跟上。”


 姬恂一愣。


 赵伯都要喘得奄奄一息了,有气无力地胡乱往外面一指。


 电光石火间,姬恂明白他的意思。


 王妃,在外面。


 姬恂垂在膝上的五指遽然一缩。


 随着轻缓熟悉的脚步声,楚召淮抬步走进来,见赵伯喘气困难,忙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


 “慢一些呀,伤了肺腑可怎么好?还难受吗,慢慢呼吸哦。”


 楚召淮已换了身雪白披风,腰上鼓鼓囊囊似乎塞了个小包袱在里面,他给赵伯顺好气后,冷得哆嗦了下,疑惑回头往四周一瞥。


 “今日怎么没燃炭盆?”


 赵伯高兴极了:“哎哎哎!这就燃去。”


 说完,老当益壮地又跑了。


 楚召淮追着他喊:“都说了慢些跑!”


 眼看着赵伯跑开,楚召淮回过头看向姬恂,小声嘟囔:“王府肯定风水不好,一个个的都是老弱病残,等有机会就找个大师……”


 姬恂直勾勾盯了他半晌,神色始终淡淡,突然道:“来。”


 楚召淮看他脸色煞白,还以为他发病了,赶紧跑过去:“怎么……唔!”


 姬恂伸手揪了揪楚召淮的脸。


 活的,并非幻觉。


 楚召淮……


 竟然真的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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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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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翊从国子监放学回府,哼着小曲就要寻楚召淮玩。


 前几日楚召淮一直病着,只是受风寒罢了他爹也不让探望,如今应该退烧痊愈了吧。


 姬翊拎着刚出炉的小酥鱼进了府门,瞧见赵伯正在前院忙活,溜达上去笑嘻嘻道:“赵伯,召淮在后院吗?”


 赵伯无奈道:“世子,要叫王妃。”


 “王妃王妃。”姬翊敷衍道,“小的给王妃殿下带了他最爱吃的酥鱼,这还热乎着呢,晚一点就要凉了,他人呢?”


 赵伯也挺欣慰姬翊和楚召淮相处得来,失笑道:“在书房。”


 姬翊脸立刻就耷拉下来了:“我爹也在吧。”


 “对。”


 王爷最近禁足,只可能在书房。


 姬翊望爹却步,拎着小酥鱼在府中转悠,愁眉苦脸半晌,还是在酥鱼没凉透之前小心翼翼地去了书房。


 楚召淮的确在书房。


 大概是嫌姬翊平时用的桌案风水不好,他爹还给楚召淮搬了张崭新的黄花梨木桌,上面摆放宣笔徽墨,连砚台都是姬翊想要却一直得不到的老坑洮砚。


 楚召淮坐在那专心致志地看着厚厚的书籍,笔走如飞沉浸其中,连姬翊来的动静都没听到。


 姬恂懒洋洋抬头:“何事?”


 姬翊小心翼翼道:“我找召淮。”


 姬恂还未说话,楚召淮鼻子轻轻一动,含糊道:“酥鱼?”


 顺着香味缓缓抬头,被医书弄得晕头转向的意识终于清明些许,抬头往外一瞧,天已黑了。


 见楚召淮抬头,姬恂淡淡道:“等会就要用晚膳了,酥鱼就……”


 楚召淮腾地站起来,高高兴兴跑过去和姬翊勾肩搭背:“没加辣椒粉吧?”


 “没有。”


 “洒了一半糖桂花?”


 “洒了。”


 “没要鱼头鱼尾?”


 “和老板说揪掉了。”


 姬翊和楚召淮吃过几次酥鱼,将他爱吃的习惯记得一清二楚。


 楚召淮欢天喜地,又像是记起什么,回头看向姬恂:“王爷方才说什么?”


 姬恂:“……”


 王爷险些气笑了,无奈地抬手让他们出去吃了。


 姬翊听得胆战心惊。


 两人蹲在门口的台阶喊周患殷重山也来吃,他小心翼翼道:“我不信你没听明白我爹那句话的意思。”


 即将吃晚膳,就是不让吃酥鱼的意思。


 楚召淮拿着竹签戳了块鱼肉,眼眸一眯:“这叫先发制人。”


 姬翊:“……”


 好大的狗胆!敬佩了。


 殷重山也跟着吃,本来觉得酥鱼加了糖桂花味道会很奇特,没想到果然很难吃。


 楚召淮吃了一块,歪着头思考半晌,突然问:“王爷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三人:“……”


 这话好似平地起惊雷,几人动作同时一顿,拿着竹签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姬翊这个脸皮薄的率先反应过来,满脸通红道:“你又发什么疯?!这话是能随便问的吗?!就算问也没人敢答……”


 话还没说完,周患就没心没肺道:“肯定是男人吧。”


 姬翊:“……”


 真敢答啊?!


 楚召淮为敢说话的周统领献上酥鱼,好奇道:“何出此言?”


 “直觉。”周患说。


 楚召淮“哦”了声,又殷切看向狗腿子:“殷统领呢?”


 殷重山:“咳……那什么,这酥鱼味道不错,世子是在哪儿买的,属下明日也去尝一尝。”


 楚召淮撇撇嘴,见他不敢说也没为难,吃着鱼自己沉思。


 姬翊戳了戳他,蹙眉道:“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察觉到我爹喜欢谁,想趁机会和离吗?”


 楚召淮一愣。


 和离?


 忽然,书房的门被吱呀一声打开。


 姬恂居高临下站在那,瞥着排排坐的四人,眼神凉飕飕的。


 几人赶紧爬起来行礼。


 “姬翊。”姬恂冷淡道,“还有闲情在这儿谈天,看来祭酒布置的功课还是少了。”


 姬翊赶紧摇头:“不少不少,比之前多很多了。”


 “那还不去写?”姬恂道。


 姬翊呜咽着进书房做功课去了。


 楚召淮捧着油纸小心翼翼地吃酥鱼,唯恐被姬恂迁怒。


 姬恂握着鸠首杖下了台阶,道:“去用晚膳。”


 楚召淮忙跟了上去。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姬恂似乎也就嘴上刻薄,并未真正苛待他过。


 两人才认识没多久,姬恂这般谨慎无情的脾性,总不能是……喜、咳喜欢他吧?


 楚召淮想着想着差点乐出来。


 他还是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的,长相平庸,无权无势,性格也不讨喜,唯一对姬恂有用的便是医术。


 姬恂会感激,会补偿,却不会对他这种人心生倾慕。


 楚召淮心不在焉吃了口酥鱼,仰头看向在前方走的姬恂,脑海又蹭地冒出个念头。


 可……万一呢?


 万一姬恂真的喜欢他,那这一切特殊待遇是不是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吃完晚膳,沐浴后上榻,楚召淮仍在思考这个问题。


 今夜姬恂应当也会来他床榻上蹭炭盆,或许可以试探试探?


 楚召淮将床榻让出一半,躺在里边耐心地等。


 只是东等西等,整个寝房的烛火都熄了,也没等到姬恂。


 楚召淮疑惑地坐起来:“王爷?”


 一墙之隔的寝房传来姬恂的声音:“嗯?怎么?”


 楚召淮一噎。


 之前都是姬恂死皮赖脸想方设法过来,乍一让他主动开口询问总觉得好奇怪。


 憋了半天,楚召淮终于干巴巴地问:“王爷不冷吗?”


 “不冷。”姬恂道,“王妃快睡吧。”


 楚召淮后面的话被堵了回来,只好尴尬地“哦”了声,皱着眉在床上翻来覆去半晌,莫名感觉床榻上空荡荡的,冷得很。


 他的勇气只够问一句,见姬恂并没有想要来的趋势,只好窝在榻上,缓缓陷入沉睡。


 最近几日都是一觉睡到清晨,楚召淮睡得半梦半醒还以为天亮了,正要翻身突然感觉后背有个人。


 楚召淮一愣。


 身体滚热,带着他开的方子的药味,以及那股独属姬恂的气息。


 ……还有箍在他腰间的双臂。


 楚召淮迷茫极了。


 姬恂何时来的?


 楚召淮困得要命,下意识往他怀里靠了靠,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楚召淮醒来后往后一翻身。


 背后空无一人,枕头也和睡前一样没有半分移动,看不出有人躺过的样子。


 楚召淮迷茫极了。


 难道是梦?


 一大清早,姬恂在外喝冷酒,楚召淮慢吞吞地从暖阁走出来,他似乎有心事,衣衫穿得乱七八糟,眼神偷偷打量姬恂。


 姬恂一挑眉,朝他招手:“来。”


 楚召淮犹豫着走上前。


 姬恂盘膝坐在连榻上,懒洋洋伸手将楚召淮散乱的衣袍理好,随意道:“今日还想去看书吗?”


 楚召淮乖乖点头。


 姬恂继续为他整理衣袍。


 楚召淮小心翼翼注视着姬恂,好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问:“昨晚你……你在我床上睡了吗?”


 姬恂笑了,理好衣襟后又随手给他系腰封:“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王妃想邀本王同眠已到了此种地步了?早说,本王今晚就和王妃抵足而眠。”


 楚召淮:“……”


 楚召淮耳根都要红了,直接就要往后退。


 姬恂手勾着腰封将人重新拽回来:“别乱动,王妃就准备这样衣衫不整地出去见人吗?”


 楚召淮:“?”


 楚召淮看着姬恂依然“袒胸露乳”的穿衣风格,嘴唇张了张,强行将话咽了回去。


 若是世间有“衣衫不整”国,姬恂定是当之无愧众望所归的皇帝。


 还好意思说别人。


 将王妃不整的衣袍整理好,姬恂才终于放人。


 楚召淮还惦记着书房的书,用完早膳熬完药后又继续看书。


 在王府并未其他事,上次坐马车受惊,楚召淮一时半会也不敢再出门,只好窝在王府看书、用膳、睡觉。


 这样的日子,倒也算舒适。


 姬恂此前也被禁足过,无聊得很,可此次却不知为何竟乐在其中,恨不得多禁足半年。


 ***


 天气越来越暖,护城河的冰面也有融化的征兆。


 璟王府外,白鹤知坐在马车上,面无表情让长随去叩门。


 很快,长随讷讷回王爷禁足,一概不见外客。”


 白鹤知蹙眉:“谁要见他?我要见召淮。”


 “咳,王妃病重,也不便见客。”


 白鹤知险些气笑了。


 自从上次楚召淮发了高烧后,时至今日已要半个多月,白鹤知次次来次次被拦,牙都要咬碎了。


 白鹤知沉着脸从马车上走下,手中拎着把刀气势汹汹地走到门前。


 砰砰砰!


 重重叩门。


 门房无可奈何地打开门:“王爷吩咐……”


 白鹤知眼睛眨都不眨,“砰”地一声将璟王府的大门劈出个刀印。


 门房:“……”


 门房吓了一跳,忙不迭道:“白大人,您这……”


 “回去告知璟王殿下。”白鹤知漠然道,“今日是召淮生母的忌日,下官要带召淮祭奠,他若再拦着,我便不保证能做出什么了。”


 门房一愣,讷讷道:“小的这就去禀报,白大人稍候片刻。”


 白鹤知冷笑,收刀入鞘,转身回到马车静候。


 一大清早的,楚召淮刚醒,正恹恹坐在桌前吃早膳。


 姬恂本该在前段时日便发病的,但不知是不是推迟吃药,初五那天没什么苗头,将人白锁了一天一夜。


 唯恐姬恂忽然发病,这段时间楚召淮梦里都在思考姬恂的毒要如何解。


 正蔫蔫吃着,赵伯匆匆而来,欲言又止看着楚召淮,又看向姬恂。


 姬恂道:“何事?”


 赵伯凑上前耳语几句。


 姬恂动作一顿,眉头微微蹙起:“当真?”


 “我让重山查了,的确就是今日。”赵伯道。


 姬恂抬手让赵伯下去,视线复杂地看向楚召淮。


 上元节那日,楚召淮抱着那封信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倏地浮现眼前。


 姬恂漫不经心喝了口冷酒,忽然问:“你舅舅在府外,说今日是白夫人忌日,要带你前去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