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直接打断他的腿(第3页)

 楚召淮才刚醒,懵了半天才茫然道:“我娘的忌日?”


 “嗯。”


 楚召淮这段时日泡在医术中几乎要醉生梦死了,仔细算了算好像的确就是今日。


 “哦。”楚召淮点头,也顾不得仪态,飞快将小半碗粥扒拉完,“多亏舅舅还记得,我这就去。”


 说罢,他起身拿起披风就要往外走。


 姬恂忽然握住楚召淮的手腕。


 楚召淮手臂一紧,疑惑地看他:“王爷?”


 姬恂感受掌下温热的皮肤,笑了笑道:“早去早回。”


 楚召淮点头:“好的。”


 得到答复,姬恂又沉默许久,才终于强迫自己将手松开,注视着楚召淮系好玄色披风,小跑着从寝房离开。


 白鹤知等了半刻钟,王府的大门缓缓打开。


 楚召淮果不其然从里跑了出来。


 白鹤知冷笑一声。


 算姬恂还有人性。


 楚召淮踩着马凳上了马车,瞧见白鹤知高兴极了:“许久不见舅舅了。”


 白鹤知摸了摸他的脸,心疼道:“你怎么瘦……”


 唔,捏捏脸。


 没瘦,还胖了不少。


 脸上也没有之前病歪歪的虚弱之色。


 白鹤知话锋一转,痛斥姬恂:“姬恂被禁足,也要强迫你不让出门,哪有这样的道理?这厮果然心里阴暗。”


 楚召淮歪了歪头,想解释是他自己当时害怕马车,但见舅舅这么愤慨,只好让姬恂受受委屈,垂着脑袋没反驳。


 见楚召淮眼底还有乌青,似乎没睡好,又收集了姬恂一堆破事的白鹤知只好偃旗息鼓,心想先饶了姬恂这一回。


 “困了吗,先睡一会吧。”


 楚召淮疑惑道:“不是去楚家吗?”


 就几条街的事,刚躺下就得起来吧。


 “你娘的牌位放在上清观,咱们得出城。”白鹤知揽着楚召淮的肩膀让他躺在自己腿上,温声道,“睡一觉吧,等到了舅舅叫你。”


 车上燃着安神散,楚召淮昨晚的确没怎么睡好,强撑着又说了几句话,便迷迷瞪瞪睡了过去。


 白鹤知抚着楚召淮的头,眼神逐渐冰冷。


 马车很快从东门出了城,在林间小路行走半个多时辰,长随终于道:“大人,暗中跟着的人已被拦下了。”


 白鹤知无声松了口气:“去码头。”


 长随应了声,长鞭一挥,马车飞快朝向离京城最近的漕运码头。


 ***


 璟王府。


 暖阁的门全都开着,桌案和柜子上放了不少楚召淮的东西,全是他这段时日从小矮柜拿出来放置的。


 有破破烂烂的小木马,在河边钓鱼时捡到的漂亮石头……


 总而言之全是便宜货,悉数放置在一堆价值千金的古董旁。


 前几日楚召淮还剪了几枝梅花,没花瓶盛便拿了姬恂花了大价钱寻来价值百金的古董花瓶来放。


 他也不知价格,每日换水时赵伯都提心吊胆的,唯恐被王妃被摔了。


 暖阁满满当当,姬恂坐在连榻上看着,却觉得缺了些什么。


 往常这个时候,楚召淮一般会蹲在那乖乖地看西洋钟报时。


 不像姬翊那样,楚召淮极其爱看书,若是没人管着能不吃不眠看个一天一夜,姬恂怕他熬坏,便规定巳时才能进书房,申时就得出来玩。


 楚召淮也听话,所以乖乖地等报时完,就会窜去书房。


 姬恂注视着西洋钟。


 那因楚召淮存在而变得悦耳的钟声似乎又变回厌烦。


 姬恂漠然看了半晌,视线又瞥向那张牙舞爪的小麒麟木雕。


 算了。


 赵伯前来为他添酒,试探着道:“王妃拜祭完白夫人定然伤心,王爷禁足也差不多解了,要带王妃出去玩吗?”


 姬恂淡淡道:“他如今只想着看书,哪儿还愿意出门。”


 这话说得,亲密极了。


 赵伯偷笑了声,刚要出去,那姓凌的暗卫突然急匆匆冲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王爷!”


 姬恂神色微沉:“何事?”


 暗卫言简意赅禀报:“白院使带王妃乘马车由东门出城,意图甩开跟踪护卫,我等将计就计远离,片刻又跟上,发现白院使目的是漕运码头。”


 姬恂捏着六枚小金币盘着,闻言动作一顿。


 暗卫道:“属下已去查清,前段时日大公主曾包下一艘前往江南的船,今日午时便要出发。”


 姬恂眼神瞬间变得阴鸷冰冷。


 赵伯吓了一跳,赶忙道:“世子说王妃坐个画舫都晕,这走水路去江南得行个十天半个月,怎能坐船?得坐马车啊!”


 凌暗卫:“?”


 重点是这个?!


 赵伯急急道:“王爷,要赶紧拦下啊,王妃身子虚弱经不得折腾。”


 姬恂右手握得死紧,几乎痊愈的掌心又被指尖此处丝丝缕缕的血痕,他冷冷道:“楚召淮呢,他也想走吗?”


 凌暗卫察觉王爷的怒火,讷讷道:“马车紧闭,并未瞧见王妃的反应,许是……睡熟了,并不知晓白院使的打算。”


 姬恂冷笑。


 凌暗卫左等右等没等到命令,试探着道:“王爷,我们的人已在码头,这拦……还是不拦?”


 “拦。”姬恂眸瞳几乎充血,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戾气和杀意,好似又回到没遇到楚召淮之前那种阴晴不定的“煞神”模样。


 他阴冷道:“不计代价,将人给我抓回来。”


 凌暗卫听得心惊肉跳,颔首称是。


 姬恂又冷冷道:“还有白鹤知。”


 凌暗卫一惊。


 姬恂头痛欲裂,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涌上心间:“杀了他。”


 赵伯吓住了:“王爷……”


 “所有参与此事之人,全杀了。”姬恂目不转睛看向西洋钟,冷冷道,“申时前,本王要见到楚召淮在这儿。”


 暗卫忙不迭领命而去。


 这一遭许是要将王爷被逼得发病,还是得让周患先上锁链再将王妃迎回府,否则八成要出人命。


 ***


 楚召淮猛地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马车已停了。


 白鹤知将他扶起来,为他理了理凌乱的长发,温和道:“昨日没睡好?”


 “在被窝偷偷看医书。”楚召淮打了个哈欠,又像是记起什么,“舅舅前几年说要寻的孤本,王府中正有,我已誊写好了一份,等晚上回去就拿给舅舅……唔,什么味道?”


 他鼻子动了动,嗅着周围的气息,好像是泥土河水混合的气息。


 让他情不自禁回想起来京城时的船舶码头。


 “有机会再说。”白鹤知道,“舅舅知道你在京城一直受苦……”


 楚召淮疑惑地掀开帘子往外一看,突然愣住了。


 太阳已升至当空,冬日的阳光也暖洋洋的,马车之外,人声鼎沸,车行不断,远处便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江河。


 白鹤知道:“……我已为你重新做了户籍和路引,午时船一旦开走,就算姬恂有通天手段也寻不到你在何处。”


 楚召淮彻底懵了:“舅舅在说什么?我……”


 白鹤知见他还呆呆的,伸手捧住他的脸:“召淮,听舅舅的话,姬恂性格阴晴不定,你又有心疾,不该时常提心吊胆。在王府太过危险,舅舅送你离开。”


 楚召淮终于有些真实感,下意识否定:“不是的舅舅,姬恂……他很好,并没想杀我。”


 白鹤知蹙眉:“他惯回用手段欺骗人,你还小……”


 楚召淮往后撤,赶紧摇头:“他真没有,舅舅,我现在还不能回临安。”


 “就算他没骗你!”白鹤知猛地提高声音。


 楚召淮吓了一跳,茫然看他。


 白鹤知看他脸都白了,顿时后悔不已,努力稳住疾跳的心脏,放轻声音怕再吓着他,柔声道:“就算他没骗你,就算他待你极好……可哪怕他对你情根深种,璟王府也不能再待下去了。”


 楚召淮讷讷道:“为什么?”


 白鹤知飞快道:“因为前去晋凌查账的布政使已向朝中送来密信,晋凌的账目有问题,先不管这是不是璟王在设局,可最早这个月底最迟下个月春猎前,布政使便要归京。万一……万一这个造反的罪名一下来,你担着个璟王妃的身份,终归也难逃一死。”


 楚召淮不太懂京城的弯弯绕绕,被白鹤知这紧张的语气说得也跟着害怕起来:“下、下个月?”


 “最近京中不太平。”白鹤知见他听进去,轻轻吐了口气,温声道,“陛下身体每况愈下,望仙楼的金丹将他身躯掏空,已经没多少日子了,璟王一死,江山易主,更无人追究你的去留。”


 “璟王”“死”这三个字像是惊雷似的轰然炸开在脑海,楚召淮瞬间清醒了。


 白鹤知已不想在和楚召淮争辩,直接拽着他的手下了马车。


 楚召淮睡觉时白鹤知已将他身上的披风解下,如今换上崭新斗篷,又将一顶帷帽戴在他遮掩过分出色的容颜。


 码头边靠着一艘船,眼看着时辰就要到了。


 白鹤知立刻朝他一推,将小包袱塞他怀里:“这里有盘缠和户籍,快走,莫要再回来。”


 楚召淮被寒风吹得一哆嗦,一边害怕一边抓住白鹤知的手腕,眼圈通红:“舅舅,我我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了。”


 姬恂的疯症还未彻底医治好,一旦他离开无论造不造反,也活不了多久;


 更何况自己一逃,姬恂必定若是迁怒白鹤知,恐怕会让他生不如死。


 楚召淮从江南被人追杀仓皇得逃来京城,不想离开时也是慌慌张张地逃命。


 他受够了。


 于情他无法让白鹤知陷入危险中,于理他已答应姬恂为他拔毒治病,不能半途就逃走,这并非医者所行之事。


 白鹤知握住楚召淮发抖的手,指腹轻轻摩挲他手腕内侧的伤疤,突然道:“幼时你被诬陷盗窃白家的银刀……”


 楚召淮茫然看他。


 “人人都说你是偷银刀想换钱当银子使,可舅舅知道不是。”白鹤知轻声说,“我那时问你为何没割断手腕,你说你怕死。”


 楚召淮浑身一僵。


 白鹤知抬手将他脸上的泪水拂去,笑了起来:“……如今怎么就瞻前顾后不知道逃了呢?”


 楚召淮呜咽道:“我……我长大了,不害怕了。”


 “那就走吧。”白鹤知柔声说,“胆子大的人就该不顾一切,你要走得越远越好,不用顾忌旁人再委屈自己。”


 船即将开走,白鹤知让两个相识的人带着楚召淮上船。


 楚召淮手足无措,对死亡的恐惧和对姬恂白鹤知的留念相互撕扯,让他脑海混沌,根本不知要如何是好,只能被人拽着走。


 他满脸是泪地回头看:“舅舅……”


 白鹤知笑起来,朝他一摆手,寒风将他的长发衣袍拂起,低声喃喃道:“走吧。”


 离开京城,离开白家。


 再不要回来了。


 ***


 璟王府后院。


 姬恂头痛欲裂地坐在连榻上,视线一直看向桌案上的西洋钟。


 即将午时了。


 暗卫行事极其迅速,应该很快就将车拦下,带着楚召淮回来。


 这样很好。


 姬恂眸瞳赤红,脖颈和手臂的青筋暴起,近乎狰狞地低低笑起来。


 暖阁中传来锁链的声响,似乎是周患在床榻上布置锁链。


 周患此举深得他心。


 早早布置好,等楚召淮被抓回来,即刻打断他的腿将人锁在榻上,哪怕哭着求饶也绝不心软,让他再也不想着逃离自己。


 听到王爷在外面疯癫地笑,周患被打过的胸口隐隐作痛,布置得更快了。


 姬恂还在想。


 这段时日的试探也没让此人开窍,或许等到在床榻上将人做得哭也哭不出来,他才能恍然大悟,彻底明白自己对他抱有什么龌龊的心思。


 就不该和他委婉。


 早在半个月前服用皇帝金丹时,他就该趁着药劲儿强迫楚召淮圆房。


 这样早就没有如今这档子事了。


 姬恂越想越觉得头痛,那些龌龊扭曲的心思在脑海中不断盘桓,叫嚣着让他屈服欲望,沉沦其中。


 殷重山回来禀报:“王爷,暗卫已寻到王妃,马上就能将他抓回来。”


 姬恂耳畔嗡鸣,浑浑噩噩许久,忽然冷冷道:“‘抓’什么?别吓到他。”


 殷重山:“……”


 见姬恂似乎有些神智了,殷重山又试探着问:“那船到底拦不拦?”


 姬恂意识好像在相互撕扯厮杀,痛苦得他恨不得将心脏挖出来,这样就不必受楚召淮的影响。


 手刚动,一直握在掌心的六枚小金币丁零当啷地掉落地上。


 清脆的声响好像短暂唤回姬恂的神智。


 姬恂怔然注视地面的小金币许久,忽然自言自语道:“六枚同花,就放他走。”


 殷重山一愣,赶忙上前将金币捡起来递回去。


 “六枚。”


 姬恂魔怔似的又重复一遍,像是在为自己找到一个极好的理由。


 他不像楚召淮那般精通关扑,就算让他掷一晚上也不一定能有一次六枚同花。


 姬恂眸瞳闪着寒意,随意将六枚金币往地上一扔。


 叮铃当啷。


 金币四散而逃。


 几声清脆声响后,终于停下。


 殷重山一看。


 没什么阴差阳错的奇迹发生。


 仍是姬恂寻常所掷最多的,四枚同花朝上。


 ……这便是不让王妃走。


 这是早就预料到的结局,王爷疯成这样,哪会真的放楚召淮走。


 殷重山颔首,起身就要去传信。


 姬恂没来由地叫住他:“等等。”


 殷重山回身。


 姬恂注视着地面上的金币,眸瞳中的戾气好像烟雾般一寸寸散去,一瞬间姬恂甚至是茫然的。


 许久,他终于阖上眼,撑着头无力道:“让他走。”


 殷重山愣住了,怀疑自己幻听了。


 “谁也不要拦他,将所有暗卫撤回来。”姬恂喃喃道,“让他走,走得越远越好。”


 再也不要做旁人的笼中雀,永不得自由。


 ……彻底离开他这个疯子的掌控。


 殷重山眼睛都瞪大了,见姬恂似乎没想反悔,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整个暖阁空荡荡的,安静到了极点,只有西洋钟的声响微微响起。


 姬恂颓然坐在连榻上,长发披散着和松散玄衣交织。


 忽然,当当两声。


 姬恂面无表情看向桌案。


 西洋钟上,已是午时了。


 楚召淮已经在前往江南的船上,虽然行船难受,但他应当极其高兴。


 高兴能摆脱王府,摆脱京城,摆脱这个折磨他让他不得自由的牢笼。


 之前每次说到回临安时,楚召淮眼睛都微微发亮,眉眼间舒缓而愉悦,想必现在也是如此。


 他欢呼雀跃,像是只挣脱牢笼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将这段时日在王府受到的所有委屈发泄出来,可能会冲着无人的水面大骂璟王是令人畏惧的煞神,讨厌死了。


 姬恂浑身一层层地冒着冷汗,似乎真的要发病了。


 方才那股冲上脑髓的杀意好像把所有阴鸷散发得一干二净,他如今只觉得浑身痛苦,并不想杀人。


 姬恂缓缓吐出口气:“重山。”


 殷重山转瞬出现:“王爷有何吩咐?”


 “将那些记注都拿来。”姬恂恹恹道。


 殷重山忙不迭过去,将这段时日的《王妃记注》悉数拿了过来。


 王爷掌控欲太强,哪怕王妃啥也不干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看书,暗卫也得时刻盯着,记录王妃写了几页纸,咬了几次笔杆。


 从腊月到现在,记注已密密麻麻写了几十本,连榻上几乎要堆满了。


 姬恂随意拿起一本垂眼看着,神情没有半分变化。


 这样反常的王爷是殷重山从未见过的,他不敢多言,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从最开始两人还不熟悉的记注看起,只看着文字,楚召淮那怯生生的模样便已浮现脑海。


 那时的楚召淮胆小如鼠,无论姬恂说什么他都一副“好怕好怕呜呜他不会要杀我吧”的模样,偏偏还要故作镇定,掩藏自己的害怕。


 那副模样太过可怜可怜,连姬恂这种冷酷无情的煞神似乎也不忍心伤他。


 越到后面,楚召淮就越不怕他,凶巴巴地直呼其名就算了,还会呲儿他。


 不知看了多久,外面天已昏暗下来。


 连榻上全是掀开的王妃记注,姬恂坐在最当中,眉眼间已缓和着平静下来。


 天黑了,船应该已彻底行出京城地界。


 也好。


 姬恂缓缓吐出一口气。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赵伯人还未到声音就先急匆匆地飘来:“王爷!王爷——”


 姬恂懒懒抬头看去。


 赵伯自从开始伺候楚召淮,越来越不端庄了。


 赵伯几乎跌跌撞撞地冲进来,他年纪有些大,跑得太快几乎喘不过气来,艰难喘息着还想要回禀:“王、王爷,王、……咳咳咳王妃……”


 姬恂蹙眉:“慢些。”


 赵伯扶着门喘个不停,飞快摇头,断断续续道:“……在、咳咳外、面。”


 姬恂没听清:“什么?”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个熟悉的声音。


 “赵伯,您方才瞧见什么了呀,怎么撒腿就跑?我都差点没跟上。”


 姬恂一愣。


 赵伯都要喘得奄奄一息了,有气无力地胡乱往外面一指。


 电光石火间,姬恂明白他的意思。


 王妃,在外面。


 姬恂垂在膝上的五指遽然一缩。


 随着轻缓熟悉的脚步声,楚召淮抬步走进来,见赵伯喘气困难,忙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


 “慢一些呀,伤了肺腑可怎么好?还难受吗,慢慢呼吸哦。”


 楚召淮已换了身雪白披风,腰上鼓鼓囊囊似乎塞了个小包袱在里面,他给赵伯顺好气后,冷得哆嗦了下,疑惑回头往四周一瞥。


 “今日怎么没燃炭盆?”


 赵伯高兴极了:“哎哎哎!这就燃去。”


 说完,老当益壮地又跑了。


 楚召淮追着他喊:“都说了慢些跑!”


 眼看着赵伯跑开,楚召淮回过头看向姬恂,小声嘟囔:“王府肯定风水不好,一个个的都是老弱病残,等有机会就找个大师……”


 姬恂直勾勾盯了他半晌,神色始终淡淡,突然道:“来。”


 楚召淮看他脸色煞白,还以为他发病了,赶紧跑过去:“怎么……唔!”


 姬恂伸手揪了揪楚召淮的脸。


 活的,并非幻觉。


 楚召淮……


 竟然真的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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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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