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九章西南(第3页)
“川中亦是流言漫天,一时说两督为西贼所败,已是身死,一时又说两督麾下总兵曾英大胜西贼,如今已进兵成都”
“川中各府县也是流贼四起,或号义军或号西贼又或自称匪号,占山立寨,劫掠各地”
“各县士绅官吏人心惶惶,惟有终日闭城自守,所传流言亦是难辨真假”
“如今锦衣府哨探正赶往重庆,欲寻两督踪迹,还未见有情报传回”
朱朗闻言,眼中也是目露思索,此时川省却确实是一团乱麻
大西军张献忠,清廷豪格,明廷曾英杨展等各支朝廷旧军,崇祯朝时便已经流窜川省的摇黄十三家,再加上川湖边境夔东等地的大顺军余部,还有大大小小扯起旗号便称王的流匪乱兵,中原各方势力,此时几乎全都聚集在川省之中,简直如同养蛊一般
川省如今几乎是无日不战,一会是明廷打西贼,一会是西贼打清廷,再过一阵摇黄各家流贼又至明军地界劫掠粮饷,明廷与姚黄各家又战,各方乱战不休,几无宁日
整个川省如今乱成一团,不要说锦衣府只是派了些哨探入川,恐怕就是川省之内的乱战的各方,都不一定弄得清川省如今的局势
朱朗看了一眼身侧的李国用,忽然开口问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禀殿下,是二月初一,明日便是龙抬头了”
朱朗点了点头,略一思索,便将李国用招致身前,轻声吩咐几句
李国用听得吩咐,很快也是退下,不多时便端着一个上锁的小木箱入了房中
朱朗打开箱上的铜锁,翻找了一下,很快便从箱中取出一张信纸
朱朗将木箱再次锁上,这才将桌上对折的信纸,交给下方的李承志,开口说道
“这是川省最新的情报,你将这份情报与滇省湖广的情报放到一处,就说是锦衣府哨探所得,然后将这三份情报给内阁及军中两位都督送去”
李承志接过监国殿下手中的情报,下意识应是,只是待他看过手中的川省情报,脸色却是骤然大变
“这……这”
对折的信纸打开,纸上的内容也是显露出来
“丁亥一月,西贼贼首张献忠领军驻西充,西贼叛将阴投清虏,领百余清虏精骑,直扑西贼中军”
“张献忠无备,于凤凰山为清虏单骑射杀,清虏趁势掩杀,西贼一百二十营俱溃,兵士尽遭屠杀,伤亡不可计数”
“西贼残部由西贼四将孙可望等人率领南逃,于佛图关与总兵曾英大战,曾英败亡,西贼继续南奔,将入贵省”
李承志捏着手中的信纸,脸上神色震惊,崇祯以来,天下流寇四起,而这些乱军之中最终能够据地立国的只有两人,一个是顺贼李自成,另一个变成西贼张献忠
这两人也是朝廷一直以来的心腹大患,但现在这西贼竟然死了,
李承志看着手中的情报,脸上仍是难以置信,忍不住开口问道
“敢问殿下,这消息是从何而来”
朱朗眼中目光微闪,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轻声开口说道
“此事乃是密卫送来,已经过密卫多方核验,绝对无误,你但管编入情报即可”
李承志又是扫了一遍手中的情报,脸上神色依旧是难以置信
按这份情报所说,张献忠是一月为清军突袭所杀,而现在却只是二月,也就是说,几乎是在张献忠刚刚被杀之时,密卫就已经探得了西军的消息,也只有这样,密卫才可能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将情报送回粤省
而且密卫探得的情报不止是张献忠被杀,连张献忠被杀的具体地点和前因后果都探得清清楚楚,殿下的那支密卫到底有多少人手,又提前埋藏了多少暗子,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李承志看着上方的监国殿下,有心向殿下要来几名密卫,替锦衣府训练哨探,但想及殿下平日对密卫讳莫如深的态度,又只得沉默下来
李承志如今实际掌管着锦衣卫,这个身份本就已经极为敏感,若是他此时去探究殿下手中的密卫,无论他有着什么目的,恐怕立时就要惹来殿下猜疑
锦衣卫,东厂,西厂,不就是如此来的吗,身为锦衣卫,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可并非是好事
朱朗看着下方欲言又止的李承志,自是知道李承志想问的事情,只是朱朗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却是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密卫乃是他堂堂大明监国殿下手中的精锐,哪能轻易为人所知,问就是先王呕心沥血所建,宫中绝密,不可窥探
朱朗直接岔话题,开口说道
“密卫乃是宫中机密,不宜显露人前,此情报便以锦衣府的名义,报给朝中即可”
李承志闻言,也是知道殿下不愿多提密卫,只得恭声应下
朱朗看着桌前的几份情报,也是陷入沉思
这便是西南诸省如今的情况,滇省叛乱,湖广拥兵自重,川省一片乱战,贵州实际上也没好到哪里去
贵省总兵皮熊同样也是拥兵观望,自成一方,只是贵省贫狭,皮熊麾下的兵员太少,这才稍显恭顺
大明如今名义上拥有西南诸省,但这四省却没有一个能实际控制在朝廷手中,这也是朱朗为什么宁愿放着半个浙省不要,也要选择休战返回的原因
相比于此时在江南与清廷展开大战,显然是回过头来,收服西南诸省来的更简单一些
朱朗想到此处,心中也是做下决定,看向下方的李承志,开口说道
“将这些情报给朝中送去,告诉内阁以及军中几位都督,就说孤欲亲征西南,让他们做好准备”
“还有通知苏观生,明日朝会让他上奏设立军机府,如今天下纷乱,已不是往年那般太平时节,朝廷的规矩也该改改了”
李承志闻言,脸色也是严肃起来,躬身行礼后,便匆匆退出房外
而随着湖广云贵及张献忠身死的情报传至朝中,朝中果然也是一片大震,刚刚才平静了几日的朝中,又是泛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