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立业春雨潇潇

第206章 秋风乍起


 米贵知道这几天的天气发生很大变化,秋风开始呜呜地刮了起来。米贵在这天晚上的后半夜就被强烈的秋风刮醒,窗外呜呜的怪嚎令他心惊,秋风时断时续总是不停歇地刮动,米贵躺在热炕头上就听到窗外所发出各种动静,他听到院落门口榆树枝被刮断的脆裂声,他听到风儿刮动大门发出的的嘎吱声,他还听到风儿所掠过房顶发出的呼哨。他还很意外地听到清亮的风铃声,戏台上那两个铜铃铛已经被秋风吹响,堂屋中风窗上的两格子窗纸被秋风刮出了口子,凉凉的秋风就从破损的窗纸中刮进房屋。秀秀还是没有被这场秋风刮醒,她躺在被窝中睡意更浓。米贵就悄然地穿起内衣起炕,他用长把火柴点燃屋里灯台上的麻油灯,他又穿上鞋悄然摸黑走进外屋,他悄然地外屋风门的门栓。他推开那扇风门的刹那间,强硬的秋风就迎面扑来,沁凉的秋风把他噎的喘不过气,屋外的凉意扑面而来,他身上由己地仅打个寒颤,他不仅抬头向着夜空中看去,夜空中还是悬挂着瘦瘦的月牙,夜空中没有乌云而且繁星点点,米贵看出不是阴天后,他燥动不安的心情才安稳下来。

 米贵又踉跄地返回外屋,他关紧门栓后又返回堂屋,他借着麻油灯的光亮,他用布围裙堵住进风那破损窗纸的格子,堂屋中再没有钻进风的地方后,他才安心止麻油灯脱鞋直炕,他悄然钻进热被窝中脱掉内衣,他的举动并没有惊醒正在熟睡的秀秀,他又挨着她光溜的身子躺稳时,他这次就不再为秋季突然起的风而担心,他知道顾大哥和宋老仓家两家的庄稼地已经割倒,自家的谷子地已经割倒多半,最后还差几十几亩棒子还在地里长着。他们几个人合起手来再接着割地时,他们就用不了十天八天就割完自家所有地块,只要把地里的庄稼撂倒后,深秋就是再刮起大风来,大风都刮不走庄稼秧子上叶片,大风更刮不掉谷穗和豆荚里的豆子。米贵不在意夜晚中的这场秋风,他担心这个夜晚中突然下起大雨,只要下大雨他就要起炕背院里的各种家什,他还要去场院屋那边背正在场上晾晒的苏子。米贵昨天傍晚看到晾哂的那片黑苏子籽粒,秀秀和顾大嫂把家里种的苏子在场院用连枷打出来,只要晾晒两天就把它们装在麻袋中放入库房,他对自家收上来来几麻袋苏子感到知足,往年的年景不是涝就是旱,他和秀秀在河滩上开出两片小地种其它庄稼不长,只有用镐头搂垄沟种苏子,种出的苏子就是凭天收,今年两块兔子都不拉屎的地还能产出两三麻袋苏子,米贵今晚不用出门去经管场院上的苏子,他这次躺在被窝中打算再睡回笼觉。

 米贵迷迷离离还想再入睡时,窗外的风声刮的更加紧凑,秀秀的喘气声却是不紧不慢很均匀。米贵知道秀秀在前半夜睡觉还是很清醒,只要是院里出现任何动静她都能听的见,她在没有灯亮的前半夜时,她都能听到昆虫在房棚上的爬动声,她还能听到院外土路上的脚步声。只到后半夜她就睡的分外糊涂,她在后半夜熟睡时就是把她从炕头挪到炕稍,她都不会轻易惊醒,只到鸡叫三遍天刚蒙蒙亮时她才能够醒来,米贵每天早晨当然总比她起炕早,米贵在后半夜从来不敢轻易惊醒秀秀,她在后半夜睡觉时双手有时搭在米贵身上,米贵后半夜起炕时还能把她双手撤掉,米贵有时还要把她的腿脚摆放平整,秀秀在后半夜中都不会被惊醒。米贵要是在后半夜惊醒正在熟睡的秀秀,他就会遭到她的埋怨和数落。米贵还知道人在熟睡时就不知道身边发生的事情,人在熟睡时还是要做各种各样的梦,当然有美梦还有恶梦,当睡醒后就不会记住颠三倒四的梦中情景。米贵正在似睡非睡之际,他似乎听到村落中公鸡很微弱的打鸣声,在这个秋风乍起的五更时分,公鸡的鸣叫不象往日清亮,它们象是被秋风噎了嗓子,它们鸣叫声显得低沉而无力。公鸡的鸣叫声还没有半夜的风铃声清脆,戏台翘首上挂着硕大的铜风铃终于发出了声响。米贵隐约听到院里木水桶发出声响后,他就知道盼根已经起炕正出院去挑水,他睁眼就看到窗上已经出现亮色,他借着屋中微弱的亮光就穿衣起炕,他穿上鞋离开堂屋后,他就知道秀秀还要稍晚些起炕。他走出外屋门时,强烈的秋风迎面扑来,他觉得身子在在院里没站稳当,他像是要被风儿刮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