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小胖子和五号铺18(第2页)

 噫，地板是牙齿，其他的东西都对应什么呢，难道说屋子里那些摆设是它的口水？

 被自己恶心的一阵恶寒，江凭风赶紧撤走。

 脚下好像没有东西。

 这感觉好怪。

 江凭风原地用力跳了几下，没有感觉跳起来，也没有感觉落回去。

 半空中的眼睛一只只围绕着她晃动，让江凭风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可能已经非常不好了。想起可能迫在眉睫的探索任务，她极力往远处看了一会。

 身处虚无之中，江凭风感觉不出距离的存在，但出于对物理规律的信任，她跨了三步，停在了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接近走廊对面的位置，小心翼翼伸出手。

 一只眼睛忽然睁开。

 说是睁开眼睛，实际上只是裂开一条细窄的缝隙，江凭风身侧早就满是眼睛了，如果不是它正出现在江凭风手前，根本不会被注意到。

 它贴着江凭风的手，灵活地转动着眼珠。

 “看到你了。”

 江凭风心脏一阵狂跳，猛地一甩手，总觉得摸到了什么脏东西。

 虽然她一直没有表现出过于强烈的恐惧，但实际上她并不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只是十分容易接受一切异常。

 布满了异常，那就是正常，既然正常，就不要大惊小怪的。

 话是这么说，但能接受不代表不害怕。

 穿越之前，每天去学校和六十个人见面也是可以接受的，难道就不怕了吗？同学甩着个脑袋怼到她面前，虽然还算正常，难道就不怕了吗？

 江凭风发出社恐的声音。

 吓到的次数太多，再这样下去，她的心脏估计要提前下岗了。

 但是考虑到胆小同学和磨牙同学仍然活着，可能这颗心脏想要下岗还是不太容易的。

 每当想到这一点，江凭风都无比怀念自己曾拥有过的孱弱躯体。

 胡思乱想驱赶走了恐惧，江凭风躲开那只眼睛，再次试探着向前伸手。

 之前的眼睛一闭，在新的位置一睁。

 “她盯着你呢。”

 江凭风的手又一次按到了这只眼球，她浑身一僵。

 随后猛地向前一戳。

 明明看起来很像实体，江凭风却既没有触碰到它，也没有穿透它。那只狭长的眼睛仍然出现在她的指尖，阴沉地盯着她，眼白泛着灰。

 很像磨牙同学的眼睛。

 说起来，大部分眼睛都很像三个舍友的。磨牙同学最多，胆小同学最少。

 其他的眼睛是谁的？其中有一颗绝对来自眼珠子，我在地下瘫着的时候看了它好久。噫，好像看见一个我自己的。

 住脑。

 一道道声音像吟诵一般抑扬顿挫地错落响起。

 “我盯着你呢。”

 “她看着你，你看着她；她听着你，你听着她。她起疑比你早，她心思比你多；不要让人发现，柜子上着锁……”

 江凭风忍不住想起那个被她刷到过无数遍的问题：默读的时候，脑子里响起的是谁的声音？

 可恶，到底是谁的声音啊？

 连续两次伸手都没有触碰到墙壁，也就是说至少目前不可能在墙上撞死。当然，也可能是她的触觉出现了问题，但江凭风愿意赌一把。

 她先是大步疾走，数十步后，干脆跑了起来。无数的眼睛像无数的星星，布满虚空，一闪一闪。

 时明时暗的眼睛扰乱她的视线，高高低低的吟唱汇成洪流，试图绊住她的脚步。

 即使换了一个身体，江凭风的体力仍然不是很好，闷头没跑几步就停下了。

 验证过前方没有任何东西，当然就可以停下了。

 再回过头时，江凭风和宿舍大张的嘴巴来了个贴脸，吓得她略退一步——仍然没有拉远一丁点距离。

 宿舍里非常明亮，几乎到了刺眼的地步。那把被拿出来的菜刀摆在桌上，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出水波般的寒光。

 谁把盖住它的纸拿走了？

 “你逃不掉。”

 星星对她笑着。

 “她看着你，你看着她；她听着你，你听着她。她准备比你早，她手段比你多；再做一顿饭吧，刀具细细磨……”

 “她们在等你呢，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呢？”

 眼球几乎要贴到身上，但反正没有实体，也就无所谓了。江凭风伸了个懒腰，虽然什么都碰不到，但理论上创飞了无数眼睛，顺便高高举起双手的中指。

 短暂地回顾了一下自己出门后的经历，江凭风确信真的没有观赏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我走了好久好久，一转头，宿舍就贴我脚后跟上。气得我冲天竖了个中指就回来了，回来就出现在我座位上。”

 勇者同学眼皮直抽抽：“为什么要讲竖中指的事情啊！”

 江凭风理直气壮地告诉她：“那毕竟是我出去一趟做的最值得铭记的事情。”

 “……行。”勇者同学忽然升起一种无力感，这一定不是因为她感觉江凭风越来越癫，担心解题的重担最终还要落到她自己身上的缘故。

 “……那我先勉强相信你。考试还没个准数，你在这嬉皮笑脸没事找抽，有什么可高兴的？”

 江凭风惊奇地看着勇者同学。

 她居然已经学会试探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