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小胖子和五号铺18(第3页)

 看来在被深入侵蚀之前，那种让人变笨的力量和怀疑随着时间增长的机制对冲，彼此消磨还是很快的。

 快要来不及了。

 “虽然未必有解决方法，但我差不多总结出来一套考场规则。”江凭风继续嬉皮笑脸，顺便给瞬间兴奋起来的勇者同学泼冷水，“当然啦，话又说回来，虽然总结出来一套规则，但还是未必有解决方法。”

 大悲大喜大悲，勇者同学和胆小同学并排趴在了床上。江凭风提扫把把她戳起来。

 “我大概一讲吧，头真的很晕。”

 她说得很快。闲聊时好些，讨论考试背景很容易让她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雪上加霜。

 “这场考试是个纯纯的机制局，考生的行为可以加快或延缓异变的速度，但只要机制开启，最终只会导向同样的结局。

 “机制的启动键是疑心。

 “这个考场当中，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只会出现素不相识的考生，而其中必定有一个会收到五个考生的提示。即使之前合作无间，听了这一条提示，心中也会有疑虑。

 “我不知道留堂是否为真，也不知道如果是真的，留堂的考生是否还算在怀疑机制当中。如果她算，那么她理所当然怀疑所有人，即使不算，也好不到哪去。

 “在听了这条提示后，很容易过分审视其他人。头发同学看上去是明狼，但太过明显，反而容易让人升起反向怀疑，但反向的怀疑就不是怀疑吗？

 “无论怀疑是否合理，只要有人生出疑心，机制就在她身上启动。不受任何制约，只随着时间流逝，变得越来越强。

 “因为胆小同学异变前说我不信她，我曾经认为，这场考试有相信别人和被别人相信两个阵营。但是好像不对。我想了好久，才弄明白，怀疑别人不相信她，也是怀疑。

 “不算胆小同学，我的疑心升起的很早，显然朱锦也是。朱锦怀疑我是专程来误导考生的什么人，我怀疑一切，其中比较明显的一点是怀疑朱锦怀疑我。

 “但是当时我们两个的情况都并不严重，是从刀出现之后，我的怀疑忽然上升了一个量级。

 “有刀的存在，就意味着有人能够轻易使我失去反抗的能力。我被刺激到，迫切地想要试探你们，反而使没剩多少的信任更加脆弱。

 “讨论为什么可以去胆小同学床上的时候，朱锦第一次试图全盘否决我的猜测。我猜，在这个时间点，朱锦的理智完全无法再压制疑心了。

 “朱锦的提示是上课铃。第一道声音，不是敲门声，是我翻了纸页。头发同学不喜欢有人干扰别人，我吵醒了你们，所以它出现了。从这一刻开始，所有的怀疑都被计算在机制当中。

 “张三的提示是注意考试内容。不是有内容可给你注意，是所有内容都需要注意。

 “头发同学是提示。别出声，别活动，不看不问，闭耳塞听，不要有一点影响到其他人，是唯一不触动机制的方式——可那就永远离不开了。

 “眼珠子是另一种提示。有人在看着你，一举一动，有人在看着你。她们想要在你身上看到什么，你不怀疑吗？她们为什么在看着你，是怀疑你吗？

 “我原本以为触动了机制的人自己是无知无觉的，我有思考，应当是还没有被影响。但和朱锦争吵的过程中，我发现她在自救，所以我确认我也一定出了问题。

 “就在这个过程中，我出现了幻视和幻听。为了避免与人相处带给我的影响，我特意出门，试图用恐惧干扰疑心的产生……对了，这也是朱锦带给我的灵感。

 “没有结果，所以我回来了。

 “顺带一提，我说有手机的事情单纯是给你们找个事干，不是说我真的有。还挺有效的吧，至少张三你还好好的？

 “至于张三为什么状态最好……我怀疑存在一种机制的对冲。拿刀会使人丧失思考能力，如果是疑心已经不可遏制的人，拿刀的一瞬间恐怕就会进行攻击。但张三当时还没生出疑心呢，就只是缺了点脑子。”

 江凭风乐得一屁股摔在地上，脑壳枕着冰凉的地面，晕眩感终于得到了一丝缓解。

 头发伸出来轻轻舞动，它仍然不能肯定目前江凭风的行为是否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勇者同学从床上伸出脑袋，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仍然只有六只眼睛。磨牙同学还是没有动静。

 “如果实体的刀是能和机制形成对冲的存在，我就不得不考虑另一种像是机制实体化的东西了。”江凭风咽了咽唾沫，“张三，你把那只表摘下来扔给我。”

 胆小同学的床靠着门边，在上面正好可以把表摘下来。

 勇者同学听了一半。她摘下表，噔噔噔跑下床，把表递给江凭风。

 什么破慢十二十三秒的。一些增强疑心的小花招。

 江凭风研究了一下方向，拨动了表针。

 “老师，查寝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