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虎作伥十万菜团

434、陛下容禀,臣有一计(大章)(第3页)

 “但朕的确想不到人选,除非整个匡扶社丧失独立性,归附八王中的某一位王爷。但这又不像庄孝成的性格……可除此之外,还能有谁呢?除非徐简文复活,否则匡扶社难逃分崩离析下场……”

 赵都安愣了下,脑海中突兀掠过一抹灵光,惊讶看向贞宝:

 “简文复活……陛下觉得有这种可能?”

 徐贞观也愣了下,她哭笑不得:“朕只是打个比方。”

 然而赵都安却抓住了脑海内的灵感,拧紧眉头,摇头道:

 “不!不是比方……我在想,若庄孝成真的已经彻底归附了某位王爷,大概率是靖王或慕王……不重要。

 重点是,倘若他真归附了,那刺杀我这件事,就不该只有匡扶社独自来做,庄孝成肯定会以社团为筹码,向某位王爷换取强者支持。

 那样一来,有了王爷的帮助,他就没必要非和我同归于尽了……”

 “所以,他大概率没有卖身。那有没有可能,简文真的活了?或者说,当初就没死?”

 赵都安说出了这个有些惊悚的猜测,虽然离谱,但当排除了一切可能性,从逻辑推导上,这的确是最“合理”的结论。

 女帝也怔了怔,说道:

 “朕当初亲眼目睹简文死于乱军中,尸体也仔细检验过……”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猛地闭上了嘴巴。

 赵都安目光灼灼盯着她,道:

 “蛊惑道人!那个国师!我记得,当初国师也是死在了政变中,也留下了尸体,但事实证明,他没有真的死去!而是还活着!

 当日在宫中的,只是他的一具‘替身’!而蛊惑道人乃是简文的门客,参与了政变!”

 徐贞观张了张嘴:

 “你是说,蛊惑妖道也用秘法,帮简文逃脱必死的命运?当日进宫发起政变的,并非简文的‘全部’?

 不……你这个猜测毫无根据,蛊惑妖道能做到死而复生,乃是其主修的神明缘故,极为罕见……”

 赵都安打断她的话:

 “是啊,正因为罕见,所以陛下能保证,他没法帮助别人也制造一具‘分身’么?简文当日政变,是否也会想着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何况,陛下难道不觉得,庄孝成聚集起余孽太顺利了么?究竟是什么给了他底气,始终带领一群江湖人,和朝廷斗争?

 只是因为不甘心?若真的不甘心,又为何肯与臣同归于尽?这岂非自相矛盾?”

 徐贞观被他一顿抢白,突然哑口无言!

 脑海中也不由有些乱。

 她并不是没怀疑过简文是否真的死透了,只是皇宫中简文的尸体反复查过,并非伪装。

 而且,三年里简文也从未露过面。

 不过……

 若真是蛊惑国师所为,那这“三年的失踪”也能解释了……蛊惑道人同样消失了近三年。

 因为分身的制造需要撕裂一半的神魂。

 分身死去,余下的半条命会陷入长期的虚弱,连蛊惑妖道都藏起来养伤了两年。

 那简文藏起来养伤,将庄孝成摆在明面上,岂非也说得通?

 “朕……朕……需要回去重新仔细查阅当初的卷宗,寻找蛛丝马迹。”

 女帝沉默片刻,眼神锋锐:

 “倘若简文当真做此安排,不会没有半点痕迹留下。”

 当年的政变,牵扯的人太多。

 政变后,女帝登基,也杀了太多参与篡位的人,留下了无数的口供,卷宗,资料。

 想要重新抽丝剥茧去查,是个大工程,但哪怕她觉得再荒诞,也必须去做。

 “臣也只是斗胆乱猜,并没有任何根据,况且也的确匪夷所思。”

 赵都安见她模样,安慰道。

 徐贞观看了他一眼,察觉出他心思,忽然淡然一笑,屋内仿佛亮了起来:

 “朕可用不着你担心,莫说简文已死,哪怕退一万步,他还活着,又能如何?他这罪人敢站出来么?他手中又有多少筹码?

 他当初兵多将广,朕都能只身平乱,如今他只有一群余孽,又有何惧?”

 赵都安愣了下,确认贞宝的确是这样想的,自嘲一笑:“是臣大惊小怪了。”

 两人这么多敌人,困难都解决了,再多个苟且偷生的简文,又算的了什么?

 相视一笑。

 书房内的紧绷氛围荡然无存。

 说完了正经事,二人相视无言,气氛变得有点暧昧起来。

 两个多月没见面,这会赵都安难免有点不舍,徐贞观也没主动让他出去。

 有心思主动撩一下,说点甜言蜜语,但赵都安看了眼箱子里躺着的老狗,又觉得别扭。

 “你过来。”忽然,徐贞观轻声道。

 “啊?”赵都安茫然,有些呆。

 徐贞观看着方才毒计百出的小禁军露出蠢呼呼的呆萌模样,不禁莞尔一笑。

 她倒是大大方方,招呼他过来,随手将桌上那坨“肖像画”丢掉,重新铺开白纸,亲自磨墨,故作严肃地说道:

 “你这画技太过恶劣,朕今日心情好,便亲自教你作画,你学不学?”

 国画?

 那得学啊,国画得学!

 赵都安仿佛被侯总附体,鬼使神差地就凑了过去,有点手足无措:“怎么弄。”

 徐贞观看了他人高马大的身材一眼,估摸着没办法模仿学堂先生教幼童学画的姿势,索性颠倒过来,道:

 “你站在朕背后,等下握笔,朕带你画一次。”

 “哦……”

 赵都安走到女帝身后,见她轻盈地坐了下来,开始熟稔地调试墨水,娴熟地从笔架上选择画笔,吸满了墨后,坐在圈椅中的徐贞观白皙的皓腕抬起,滑落一截衣袖。

 如白玉雕成的玉手以标准的姿势持握纤细的毛笔,悬在宣纸上,说道:

 “握笔。”

 “哦……哦哦……”

 赵都安有些局促地调整姿势,站在女帝身后,微微躬身,俯下身躯,这个姿势就仿佛将她环抱着。

 鼻尖能嗅到她身上传来的熟悉的香草味,赵都安的侧脸缓缓贴近女帝鹅颈。

 他注意到,伴随他的靠近,贞宝白皙的脖颈上一层细细的绒毛立起,伴随他的呼吸,轻轻摇曳。

 脖颈肉眼可见地开始泛红,但并未躲避,更像一种默认。

 赵都安胆子越来越大,姿势更加亲昵了几分,只恨俩人中间有一张圈椅隔着……他右手绕过女帝的肩膀,朝毛笔握去,一双眼睛贼溜溜循着衣襟往下看。

 旋即失望地发现衣襟紧实的根本没有什么缝隙,只能瞥见裸露的鹅颈上,隐约藏在衣襟中的项链上的一枚碧翠的水滴玉石。

 握笔的右手,则突然触及一片柔软冰凉。

 “……”

 “……”

 “你往哪握呢?握笔!不是握手!”

 “哦……哦哦……”

 慌忙地松开覆着小手的大手,握住了笔杆的上端。

 女帝无奈地叹了口气,干脆掰开赵都安的手,帮他调整了握笔的姿势,然后……

 纤长的小手,包裹住了握笔的大手。

 宣纸上,滴落第一滴墨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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